Mrs. Moriarty

2019 神夏福莫圣诞特辑








第一幕:


        距离莫里亚蒂吞枪自杀是一年前的事,夏洛克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没了莫里亚蒂的伦敦如同死寂了一般。他百无聊赖地瘫坐在沙发上,随手捡起手边的小提琴,拉了一曲不知是哪首圣诞歌曲,他记不清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从来不会去记。此时离圣诞节还有一周的时间,但公寓里什么圣诞节的气氛都没有,夏洛克其实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哈德森太太要回乡下探亲,约翰带着女儿出去度假去了,茉莉的工作和平常不放假没区别,依旧要工作。


       夏洛克手中的小提琴拉着拉着,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圣诞歌曲变成了巴赫,那首莫里亚蒂来拜访他时没拉完的曲子。近日伦敦一直以来阴霾的天气终于得到了好转,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就如同他来拜访那一日一样。


        夏洛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恍惚间听到木制楼梯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错鄂间他又停了几秒钟,随后再一次重新开始演奏。大概不到半分钟,他可以听到房门的锁被扭开的声音,他竟然满心希望莫里亚蒂没有死,又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抱歉,我这次没有准备茶,谁让你这么意外地现身。。。”夏洛克拿捏好他会开门的时机转过身去。


        可是,门口却空无一人,一个人也没有。       门没有被打开,可是锁却被扭开了,夏洛克可以确定。


        还不能现身么?


        夏洛克听见有脚步声停留在信箱处,可等他急忙赶过去时,一转眼,人却不见了。但他随即勾起了嘴角,只因他眼角瞥见了一抹雪白。一个雪白色的信封的一角正漏在221B的信箱外,他随手把信封抽出来拆开,竟然是一张话剧演出票。


       夏洛克抖了抖信封,一张雪片般的白纸落在他眼前,可是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他皱眉想了想,找了一个暗一些的环境,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然后把手机对准纸张。


        手机的强光让原本空白一片的纸张显示出字迹,上面写着:”Miss me?”


        夏洛克不知道自己的双眸内露出怎样急切的目光,立刻接着用手机照出下面更多的字迹:“Truth has been hidden in a front of you for 17 years, but you never realize, Sherlock.(真相掩盖在你面前十七年,可你从未意识到,夏洛克。)”


        毫无疑问这是莫里亚蒂的字迹,也就是说他真的还活着是么?夏洛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那张演出票,上面写着——悬疑音乐剧“莫里亚蒂的秘密与十七年后的杀机”,演出时间:12月24日晚上7点,地点:英国皇家大剧院一号厅。


        他决定赴约。




第二幕:


        时间很快就到了平安夜当天,夏洛克拦下一辆的士前往皇家大剧院,但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总有种强烈的不安。也许这种不安来自于他前几天试图在网上搜素这部音乐剧,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看来,有人不希望他在到达剧院之前知道太多。


        莫里亚蒂离开的一年里,夏洛克并非完全不受到影响,这点显然他的哥哥麦考夫比他更了解自己。为了防止夏洛克毫无征兆地过度使用太多尼古丁切片,或者“一不小心”吸入太多令人上瘾的药物,然后不知所踪好几天,麦考夫又将夏洛克的监视等级提高了好几级,在夏洛克的手机里装上了定位器。


        可今晚夏洛克不太想被打扰,于是他拔出手机的SIM卡,丢出窗外,然后将手机关机。     “抱歉能开快点吗?我哥要死了,我得立马赶过去!”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配上急促不安的呼吸,任何人听了都会相信这是真的。


        的士原本还在和前面的堵车红绿灯做纠缠,听了这段话的司机立刻选了一条小道超了过去,全程高速驾驶,提前到达了剧院。


       夏洛克付钱下车后走进剧场,他看了看手里的票,发现自己的座位就在第一排,他想了想,走到售票处,“请问我这个票可以换吗?我想要后面一点的位置。”


        “抱歉,先生,您如果要后面一点的那就只有最后一排了,还是角落里的,可以吗?”


        “没事,就要最后一排角落的。”他不希望太引人注目。


        入场口有人在发宣传单,夏洛克接过一张,发现饰演自己的演员居然是之前和茉莉在一起的那个冒牌货,好像是叫汤姆来着是吧?莫里亚蒂果然也在其中,但只是一个角色,用3D全栖投影技术合成的。还有其他角色,麦考夫,理查德·布鲁克,莫兰,卡尔·鲍伯斯,以及两个饰演童年的自己和莫里亚蒂的小演员。


        莫里亚蒂这究竟是要闹哪一出?


        夏洛克不明就里,一边继续思考着莫里亚蒂用意何在,一边打量着第一排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座位直到开场前五分钟都一直空着,夏洛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如此莫里亚蒂不会知道自己来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惧怕,可他总觉得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并非什么明智之举。


        剧场黑了下来,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幕布徐徐拉起。全栖投影把莫里亚蒂的样子投射在一块电影屏幕上,以至于他看起来像是真的死而复生了一样。还是同以前一样梳了平头,穿着整齐的西木牌西装,一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露出笑容。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相信大家都是为了知道我为何自杀而来这里寻找真相。你们目前所看到的关于我的影像姑且可把它当作我的一缕残魂,要留在这世间,做完该做的事。我们的话剧马上就要开始。在此之前,我想请各位不要拍照录像,结束之后也请不要把剧情透露给任何人,感谢您的配合。”原本莫里亚蒂的声音变得有些机械合成的感觉,听起来更加淡漠。


        舞台上的光暗淡下去,再一次亮起的时候,莫里亚蒂的投影也跟着再一次出现,他度着脚步在舞台上来回徘徊着,“在我这短暂的一生中,也算是做过很多荒唐事经历过人生所应该有的喜怒哀乐——我曾品尝过多少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品尝到的山珍海味,也曾落魄地在雨夜的垃圾场翻找一块发霉的蛋糕吃;我曾坐着私人飞机满世界飞寻找下一个游乐园,也曾躲在轮船里七天七夜从爱尔兰来到伦敦;我曾手握着杀生大全掌握着他人的生死命运,也曾被如同对待蝼蚁般践踏。我知道,我的死亡向来无足轻重;我也知道,能够呼风唤雨的那个人从来不是我,而是维系这个世界继续运转的金钱与权力。有人说我不过是金钱名誉的俘虏,有人说我是能够主宰一切的神。可是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夏洛克·福尔摩斯。成也夏洛克,败也夏洛克。”


        原本嘈杂的观众们如同死一般寂静,都紧紧盯着舞台上即将发生的事。夏洛克坐在暗处的角落里,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名字代表了很多不同的意义——我的敌人,我的对手,我的相似又相反面,如同一面镜子般诚实地映照出我的黑暗罪恶,更称显出他的光明正义。但他也是我整个帝国维持运转的核心,是我唯一的弱点,是我一生无法企及,却依旧痴心妄想的梦。”


        他的声音不再维持着淡漠,而是越来越激动,激昂,颤抖的声线,双眼中那一抹无法让人忽视的光让夏洛克觉得越发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在何处见过那样炙热的眼神。


        “可你们还记得他在法庭上是如何对法官说的吗?”他抬起手,指向另一处。


        又一个光圈在舞台上亮起,照在莫里亚蒂的后方,扮演夏洛克的演员面无表情地说出他的台词,“Jim Moriarty isn’t a man at all. He’s a spider, a spider at the centre of a web, a criminal web with a thousand threads and he knows precisely how each and every single one of them dances.”


        “Well, 我就当是对于我的赞美了。但是,如果我有心,接下来他的回答才是令我心碎——法官询问他,‘你们认识多久了?’,各位观众,你猜他怎样回答?”


        “How long have I known him? Not your best line of enquiry. We met twice, five minutes in total. I pulled a gun, he tried to blow me up. I felt we had a special something.”


        “We met twice, five minutes in total.’”,莫里亚蒂露出苦涩的微笑,“听呐,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如何的义正严辞,言之凿凿,仿佛这就是真相。这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法官当时选择问我,我会回答,‘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二十年前,我们都才十三岁。我为了他的安危第一次杀人,然后又是第二次,第三次。。。全都是为了他。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威胁他安全的人再也没出现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解决过那么多起案子可却从没人来找他报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可以找到那么多有趣的案子供他消遣。’”


        “因此我总是尤为憎恶他的双眼,因为那双深幽如大海的双眼不仅给予了我救赎,更见证了我的堕落。”




第三幕:


        莫里亚蒂就这样作为旁白引领着观众和夏洛克回到二十年前,回到那个烈日炎炎的夏日午后的泳池,告诉所有人真相,骇人听闻的真相。


        1989年的夏日似乎格外炎热一些,知了在树枝上拼命地嘶叫着,这个夏日就快要结束,它们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垂死挣扎。这个晚上空气里没有任何一缕风,令人窒息的热浪席卷着整个伦敦,哪怕太阳已经不见踪影,气温却丝毫没有降低。


        年仅十三岁的小吉姆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悄悄从泳池的后门溜进来,他已经通过泳池管理员知道,今晚的监控设备会进行维护,而泳池过了十点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来了,这是绝好的时机,他得趁着夜色偷出卡尔的鞋。


        从前,不管卡尔怎么欺负自己,揍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都可以把碎牙往肚子里咽。只要他足够仁慈不对自己的脸下手,这样自己那粗心的父母还不至于看出来,就还可以忍得下去。他想起他刚搬到这个街道的时候,放学的路上只因自己拒绝给卡尔保护费,就被他和他的伙伴结结实实揍了一顿,接下来就是相当老套的找茬,找借口动手。


       如果刚开始几次小吉姆是害怕,他找父母,找老师,却没有任何用处,被卡尔知道后就是变本加厉的殴打,谩骂,羞辱,那么后来小吉姆就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以为总有一天他们找他寻乐子会腻味的,会停止的,但他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更加恶意的手段。卡尔他们的手段已经不再仅仅只是殴打,他们脱去他的衣服,强迫他做出各种姿势,在他的身上写字,用尖锐的物品捅他的下面。孩子不懂性与暴力,但正因如此却更加可怕,他们以为是玩闹,不知自己是施暴者。


        十三的小吉姆学会了各种能够迅速为自己包扎的方法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的心疗伤,也不知他这样身在地狱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他只是变得更加怯懦,不爱说话。


        直到一个月前,这个街道上搬来一户人家,一共三个小孩,父母看起来颇有教养,与这里的居民似乎格格不入,据说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走。


        小吉姆遇到夏洛克的那个晚上,他的哥哥麦考夫因为嫌夏洛克整天待在室内,于是把他赶出来透透气。夏洛克无奈之下,为了躲避他哥哥的啰嗦,收拾了一下去附近的公共泳池游泳。等他穿着泳裤戴着泳镜,全副武装来到泳池时,卡尔和其他大个子男生正在对小吉姆拉拉扯扯,他们大声讥笑着,“你难道不是小杂种吗?爸爸是酒鬼,妈妈是妓女,像你这种小孩和没父母有什么区别?我说你怎么会搬到这里来,原来你住的地方怕是全都知道你是小杂种了吧?!”


        小吉姆衣服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睛憋的通红,消瘦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想必是掐出来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不过一会儿就扑簌簌掉下来,“不准你们这么说我的爸爸妈妈!!!”他哭喊着。


        而卡尔和其他孩子根本不理会小吉姆说什么,他们边骂边笑着,忽然卡尔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小杂种,你想不想像我一样成为游泳冠军啊?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吧!”他恶狠狠地说着,把小吉姆逼到泳池边,“凭什么你每次说不会游泳教练就不再让你训练了,我看你就是偷懒!每个人在子宫里的时候就会游泳了!”他用力使了一把劲把小吉姆推下泳池。


        “啊!我真的不会游泳。。。唔。。。求求你们。。。救救我。。。”小吉姆在水中用力使劲扑腾着,脸上满是惊恐之状,可越是这样,不小心呛到的水就越多。


        忽然一个水花在旁边炸开,一个人跳进泳池里,冲向小吉姆,凭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救下了他,把他抱上岸。


        “把水吐出来。”夏洛克一边拍着小吉姆的背一边说道。


        “咳咳咳,谢谢你救了我,你是那个新搬到这里来的?”小吉姆不断咳嗽着,把水咳出来。


        “嗯,我叫夏洛克·福尔摩斯,叫我夏洛克就好。你呢?好点了吗?”夏洛克浑身湿漉漉的,气喘吁吁。


        “金·莫里亚蒂,叫我吉姆就好,我好多了,谢谢你。”小吉姆看起来很感激的样子。


        卡尔和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看着两个人,“哟,怎么着?仗着大我们几岁就想逞英雄啊?别以为你新来的我们就能放过你。”


        夏洛克站起来与那几个人对峙,几乎是瞪着他们,“你们这是蓄意谋杀!”


        卡尔似乎被这四个字亦或是夏洛克的气场震慑住了,愣了愣,但依旧不打算放过他们,“别以为拽几个词老子就怕你们了,我他妈最讨厌你这种装逼的人。”他招了招手,示意其他几个人上。


        夏洛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刀,在空中挥舞着,“你们要是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卡尔和其他几个人毕竟才十一岁,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几眼,卡尔才悻悻道,“妈的,他们有刀,撤!”几个人这才作罢。


        等那几人走后,小吉姆和夏洛克这才松了一口气,夏洛克转身蹲下来看着小吉姆,“你还好吗?需要我扶你吗?”他的手刚碰到吉姆的肩膀,吉姆就疼的龇牙咧嘴,“嘶。。。”他吸了一口冷气。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夏洛克急忙跑进医务室拿药箱和自己的干净衣服,然后跑回泳池边,把医药箱放在地上,整个人蹲下来,“快,把你的衣服脱了。”夏洛克作势就要把他湿掉的衬衫脱下来。


        “这样不太好吧。。。夏洛克,你在黑漆漆的泳池边扒我的衣服,别人会说长道短的。”他一遍说着一遍自顾自笑起来,任他脱去自己的衣服,任身上不计其数的伤疤展现在他的眼前。


        “除此之外他们也不会做别的事。”他只笑了一声便被他所看到的惊住了,吉姆的身上全是伤疤,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遍布着他的身体,最骇人的是他肚子上的一道划伤,虽然已经结疤,但还是非常吓人。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吉姆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不会,只是情况比我预想中的还要糟,我先帮你紧急处理一下肩上的伤口,沾了水导致伤口感染就不好了。”夏洛克利落地为吉姆上药,包扎,然后擦干身体上的水渍。


       夏洛克为吉姆套上自己的干净衣服之后询问他,“你这样其他伤口不作处理会留下疤痕的。你今晚急着回家吗?如果不急,不如来我家。”


       “不着急,我爸妈不在家。”吉姆摇了摇头。


       那是夏洛克第一次带人去家里,麦考夫也没有过于在意,答应吉姆留在他们家一晚,和夏洛克住在一起。


       伤口全部处理完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却依旧没有睡意,于是翻身起来,穿着睡衣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此时此刻,汤姆饰演的成年版夏洛克站在这出戏之外的舞台光圈内,轻轻哼唱起 Out Of The Darkness.


       “I saw you in mind when I was younger.


       And I grew older, and I saw you still.


       You’d stay close to me sometimes behind my shoulder, 


       when I was weary, trouble would come.


       In my last defense, you tried to warn me, I did not know you…”




       “Deep below the earth, I might have found you.


       High above the tower I could not see…”


       与此同时,吉姆望着夏洛克,“我可以叫你sher吗?”


       “嗯。”


       “sher…你为什么要救我?还,对我这么好。。。”吉姆似乎在努力措辞。


       “其实我也不知道,but, I feel we have special something.”


       “sher, 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的,你这样,他们也会盯上你的。”


       “他们愚蠢而又狂妄,不过是一群金鱼,不必害怕。”


       “我的死亡无足轻重,sher, 我担心的只是你。”吉姆打了个寒颤,“唔,我可能要感冒了。”


       夏洛克凑过去紧紧抱住他,“现在暖和一点了?”


       “别离我那么近,夏洛克,接近我这种人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至少我现在还不会后悔。”


       “你那个哥哥没告诉你福尔摩斯家族的宿敌是莫里亚蒂么?”


       “他说过,可你不一样,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那么,这是你为我治疗伤口的谢礼。”他凑过去,举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吻,随即笑起来,“我看电视上的贵族都是这么做的。”


       如果回忆可以停在那么美好的瞬间该有多好,吉姆一边撬卡尔的衣柜一边苦笑,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日记和鞋应该都被卡尔索在衣柜里。这本日记无意间被卡尔发现后就被他抢过来,嚷嚷着要把这本日记拿给夏洛克,好让他知道自己是变态的同性恋,喜欢着夏洛克。 


        绝对不可以,这本日记绝对不能被夏洛克看到。卡尔还扬言绝不会放过夏洛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把枪,说要练练手。


        把日记偷出来,杀了卡尔,他满脑子只剩下这个念头。他后来的确也是这么做的,夏洛克什么也不知道。




第四幕:


        十数年后,长大后的夏洛克从苏格兰场得知了一桩陈年旧案,颇为离奇——在伦敦罗伯特公学的一桩废弃大楼内的数学教研组办公室里发现一具死亡十年以上的男尸,尸体身上被检验出三种致命伤,因而无法判断杀人手法。  


        整个案发现场成密室状,门窗皆没有撬动痕迹。案发现场内的地板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腥臭与灰尘味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难以忍受,一处地毯上残留着不明白黄色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玻璃窗上留下了弹痕,两枚弹壳散落在窗前。夏洛克捡起其中一枚,努力辨认枪的型号,似乎家里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尸体后经家人指认系确定为理查德·布鲁克的,而地上的残留物是精液,也与理查德的DNA匹配。 其女儿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一个早上她的确听见三声枪响,但她赶到之后却发现办公室内没有任何人,只有血迹,精液以及子弹壳。


       十几年前,在罗伯特公学任教的数学教授理查德·布鲁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总是以给男学生补习数学为名,找机会接近他们,获得单独相处的机会,然后乘机猥亵他们。事后又以获得大学申请推荐信的事来威胁他们不准泄密。


       吉姆与夏洛克不幸在就读于这所高中时也遇到了这位数学教授,他最初的目标是夏洛克但却被吉姆发现。吉姆想要暗中阻止但却被理查德发现,理查德告诉吉姆如果想要夏洛克平安无事,唯一可行的是吉姆自己来代替他,吉姆答应了。


       就在理查德将要得逞之时,吉姆趁他不备敲晕了理查德,莫兰随后赶到,试图勒死理查德,但因为听见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只能作罢。随后赶到的麦考夫开了三枪,两枪未中,第三发正中要害。


       夏洛克和麦考夫把吉姆送进了医院,夏洛克终于认出他曾经见过吉姆。麦考夫察觉到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暧昧,感到警觉,他不允许莫里亚蒂家族的人来影响任何一个福尔摩斯。  


       于是他威逼利诱夏洛克夏洛克修改了他的记忆,让夏洛克即刻办理转学手续,不允许他和吉姆再见面。


       等吉姆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之后,夏洛克与麦考夫已经不见了。


       


第五幕:


       “福尔摩斯先生,您醒一醒,演出已经结束很久了。”一个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夏洛克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那个汤姆正站在自己眼前,谢天谢地他把那套演出服换了,现在只是穿着白色衬衫,“抱歉,我刚刚头疼的厉害。现在几点了?”


      “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吧,演出已经结束一个小时了。我也得赶紧走。”汤姆作势就要离开。


      夏洛克马上清醒过来,一把拽住汤姆,“等等,我有问题要问你,莫里亚蒂现在人在哪里?你是不是现在正要去找他?”


      “已经太晚了,你为什么要故意坐在最后一排?他以为你没来。”汤姆拉开夏洛克,用冷漠的语气继续说,“他喝多了,今晚是平安夜,他不能一个人。”


      “不,你不能去。”夏洛克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那么请你给我一个让我不去找他的理由。”汤姆停下要走的脚步,转身看着夏洛克,像是要给他一次机会。


      “因为我已经因为这部剧想起来了,这部剧里的案子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当然,那些情感也是真的。所以,我得去找他,他更希望看见我不是么?他在哪?”


      “好,他就在对面酒店的102号房间,这是房卡。他喝了酒神志不那么清醒,你小心点。”


      “你不阻止我吗?”夏洛克看着汤姆有些疑惑。


      “世界上究竟有哪个愿意当别人的替身呢?”汤姆露出苦笑,“从这个圣诞节开始,我也算是彻底自由了。”


      夏洛克几乎是飞奔出剧院,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门虚掩着,他小心翼翼打开门,发现地上全是酒瓶子,他费力地绕过“废墟”。吉姆正躺在床上,一年不见,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他此时此刻正双眼微闭着,脸颊红扑扑的,夏洛克的目光停留在他敞开的衬衣领口裸露出的锁骨上。夏洛克知道,此时此刻他并非莫里亚蒂,而是二十年前他所救上来的那个少年。


       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了,他为何从不曾注意到他?他整整躲在幕后看着他二十年,等待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成真又是何等滋味?夏洛克一下子慌乱起来,吉姆无疑比他所解决过的任何案件都要棘手,他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吉姆睁开了眼睛,那双褐色的眼睛里一丝光也没有,毫无生气,还带着未清醒的雾看着夏洛克,扯起一个无力的微笑,“汤姆,你来了?谢谢你还愿意过来。”


       “吉姆,是我,我是夏洛克。”夏洛克蹲下来。


       “你在安慰我是吗?汤姆,我其实早就知道他不会来了。我从来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还在奢望。。。”他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说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眩晕而无力站起。


       “你好好躺着休息,否则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痛。”夏洛克见他醉醺醺的,暂时放弃了继续告诉他自己不是汤姆。


       “汤姆,你猜夏洛克此时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也许和约翰还有哈德森太太在一起看电视吧?他甚至不知道我还活着。哈,我忘了,我们是敌人,他肯定也不希望知道。嗝。”他打了个酒嗝。


       夏洛克的心像是抽搐了一下,他不是没有心么?看来吉姆那时候对他的判断没有错,“约翰和他女儿出去度假了,哈德森太太回老家了。他大概孤身一人。”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趁着麦考夫手下放假的时候偷偷跑到贝克街去。就站在楼下的斜对角,从窗户里看着他。他有时候会站在床边拉小提琴,真的很好听。。。我有时候会幻想,幻想他哪一年平安夜的时候能看到我,冲着我的那个方向笑一下。。。我想,要是他这么做了,我也许能立刻跑上楼,和他握手言和,和自己和解。。。可他从没有给过我机会,我也从没有给过我自己机会。”


       “他一般会拉什么曲子?”


       “月亮河。”吉姆说完这句话后就沉沉睡去。


       夏洛克笑起来,替他换好睡衣盖上被子后,转身出了酒店房门。


  




尾声:


       第二天一早,莫里亚蒂是被小提琴的声音唤醒的,他惊讶地看见在晨光中演奏小提琴的夏洛克,他正对着落地窗演奏着月亮河。阳光照在他的卷发上,睫毛上,照在皮肤上以至于可以看清根根细小的血管。


       房间里满是咖啡与培根煎蛋的香味,水仙的清香,这一切让莫里亚蒂摸不着头脑,他从床上下来,走到夏洛克身后,“夏洛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依旧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洛克放下小提琴,转身看着他,”怎么回事?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他微笑着。


      莫里亚蒂狐疑着走到他面前,却被夏洛克一把抱住,然后在他唇边迅速留下一个吻。


      “Merry Christmas, my dear J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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